纽约大学教授、长期从事营养学研究的学者马里昂·奈斯德(MarionNestle)近来表示,有些食品公司为了自身利益,资助那些带有倾向性的研究,这是一种“科学腐败”,而营养学界存在的种种乱象正在越来越深地误导人们。
“喝葡萄汁会对大脑产生促进作用,甚至能帮助你完成日常任务,比如开车。”这项研究结果于2016年发表在《美国临床营养期刊》上;而另一项研究表明,“食用核桃能降低糖尿病风险!”这项研究于2015年发表在《英国医学期刊:糖尿病研究》。
对此,奈斯德直言,就没有明确的证据来证明某些特定食物对人类的健康能产生什么神奇的影响。诚然,健康的饮食上的习惯确实可以给人带来积极的影响,但是独立研究者很少发现,某种单一食材——比如核桃——能像某些研究里说的那样,帮人摆脱糖尿病的困扰。
上述两个研究都是由食品业界赞助的——前者由一家葡萄汁生产商赞助,后者则是核桃协会。这类文章往往都会就自己研究的食物得出积极正面的结论。
奈斯德的发现并非个例,而是一条普遍的规律。根据她的统计,在168项由食品业界资助的研究中,156项研究都得出了有利于资助者的结论,这超过了总数的90%。比如前面提到的那项“康科特葡萄汁研究”(由韦尔奇食品公司资助)发现,定期饮用该产品能产生“补脑奇效”(当然,这项研究绝对没提到含糖饮料和肥胖的关系)。而另外那篇由加州核桃委员会资助的研究则发现,吃核桃有助于降低糖尿病风险。类似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很多营养学研究者都曾对本领域的利益冲突问题大发牢骚。其他很多领域(例如医药)慢慢的开始采取保护的方法,防止业界对科研产生不当影响。相较之下,营养学远远落在了后面。
奈斯德的观点得到在食品和营养学领域工作的研究者的认同,他们都承认,奈斯德谈到了点子上,这是一个在圈内一直难以解决的问题。
资金需求可能是最根本的原因之一。现在,政府为营养科学提供的研究经费相对不足,余下的大量资金空白让食品公司和产业团体得以介入,填补空缺。
而且食品公司有足够的动机推动营养学研究。根据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规定,任何厂商想印在包装袋上的健康声明,都必须得到科学研究的支持。因此,饮食业特别热衷于资助科学研究——而且是那些能帮他们获得收益的研究。
到目前为止,营养学界还未曾像医药研究那样面对大规模的公众监督。但有迹象显示,情况正在慢慢变化——特别是在一些大型调查发表之后,比如《》针对可口可乐和肥胖问题进行的系列报道,这些报道揭露了一个有可口可乐公司背景的集团正在暗地里资助部分研究者。这些研究者认为,过多热量摄入与肥胖的关系不大,锻炼才会产生决定性的作用。
在《》披露内幕之后,这个饮料公司出乎意料地在自己的网站上公布了他们在过去5年资助的大部分研究者和卫生机构(不过名单底部指出,这里隐去了部分未允许公司公布他们数据的受助者)。
在这方面,医学研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完善。他们设置了若干临床测试注册机构、“阳光法案”,要求制药公司和医疗设施公司公开他们赞助的所有医生的信息,还有他们资助的研究内容。
哈佛医学院的杰森·布洛克(JasonBlock)说,营养学研究者也应该采取这类办法。“业界应该完整公开他们的资助名单。在开始观察性研究时,研究者应该向公众披露主要的结果指标和假设。”